然后在黄昏前离去,留下一束花。
是我最喜欢的海棠花。
我有时候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记得我,还是忘了我。
如果记得,又为何这般对我?我从前可没克扣他什么吃食。
如果忘了,那就算了吧。
反正我都已经被封印了,事情到了这一步,爱和恨都无法改变现状了。
今天的褚渊感觉有些不对劲。
从前都是静静看着我,今日却开口说话了,音调里有一丝颤抖:「你可恨我?」
他嗫嚅着双唇,随着这句话的升起,再也抑制不住的泪水扬起。
他们都说我是妖女。
那我自然也不懂恨。
现在的我也没法说话回应他,不然我多少也是要骂他几句的。
「老娘辛辛苦苦、省吃俭用把你养大,你个不懂感恩的家伙。」
就这么骂。
可惜,这封印一旦开启,便是永生永世,不出意外的话,这辈子我都没法给他一个大逼兜了。
更何况,我的嗓子被炼火烧哑了,就算说话也只能发出干枯又嘶哑的声音。
除非——
除非他愿意用他心爱的神女之力,来换我这个妖女,我才能从这里出去。
但是想想也是不可能。
他这么爱神女。
爱到哪怕我求饶了一千次、一万次,他也没有放过我。
你知道雷针扎在身上什么感觉吗?那痛让我至今回想起来,仍旧冷汗连连。
他早说是为了将我扒皮抽筋献给神女,我也不会日日在天牢里等他,只为了好好解释一番。
我以为他会听我解释,可自始至终他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我。
所以如今,我实在不解他到底在哭什么。
而我,也不是妖女。
我阿母还活着的时候,就同我说过我的身世。她说我乃长留一族最后一脉,叫我千万隐藏好自己,切莫和天界沾惹上是非。
阿母说:「天界的人脑子都不太好,天情情爱爱的,黏糊得很,谁知道会对你做什么呢?」